是什么拦住了你？

题图：Guner Gulyesil

自从我和Joe写部落格以来，不时会收到读者的来信。写给Joe的多半是为爱所苦的多情美眉们（羡慕内～），字里行间彷佛透出珍珠般的泪水（布大叔给你秀秀～）。至于写给我的呢，则多半是搞不清楚自己要干嘛的小鬼们，啊，不是啦！是对自己前途有点迷惘却很热血的有为青年，其中我最常被问到的就是有关出国留学的问题。

总之标题是「这个男人我该留吗？」一定是写给老乔的；至于「这个学我该留吗？」，啊，转给我就对了。

不管是留人留学留胡子留头发，相关的问题又分为两大类。就拿我「分到」的留学问题来说好了，第一种是已经下定决心要出国，所以问我一些选校选系的问题，基本上就是蒐集一下过来人的情报，这非常之好，我也都会尽力回答，比较忙的时候也会给个过去文章的连结。至于第二种，则是根本还没下定决心，写信来问我到底该不该出国，要我替他们斟酌斟酌，参详参详（亦即免费留学顾问）。老实说，遇到这类问题我就很想转介到本公司的恋爱谘商BU，也就是老乔那边去。因为第二种问题对我来说，就好像明明对沈佳宜哈的要死，自己不敢下手，却要大伙帮忙做SWOT分析看这女生到底值不值得追一样。「那些年，我们一起分析过的女孩」，听起来就是一整个歹戏拖棚！

不好意思，板主当久了变得有点爱教训人，我看还是小小自爆一下好了，免得有熟人上来吐槽！其实这类因为「想做某事却下不了决心」而作的「自慰性分析」，我算是做得很熟练了。追女生的部份，唉，就别提了（光用想的就快流下蒸猪般的汗水），但当年出国留学这段，倒是很愿意跟大家聊聊。

我出生在有很多表哥表姊的家庭，他们比我大10岁以上而且好几位都有出国留学，成为我的榜样，加上我爸是老师也很支持，所以说我从小学开始就「决定」将来要出国留学一点都不为过。但即是像我这样的人，当真正要踏出那一步时，仍然出现严重的退却心理。当时我有份理想的工作，和女友的感情也很稳定，尤其是我已经有了国内的硕士学位，周遭同学也没人出国留学，反倒考个技师薪水大涨的时有所闻，有几位同学都已经计划要买房子了。这些都是我已经拥有，或是很容易便可以拥有的东西，反观出国留学这件事，却都是「失去」。第一个想到的，就是要花上一大笔钱，不但我自己的存款归零，还得靠爸妈支援，这些钱花下去，什么时后才能回收？等我毕业，少了一段工作经验，职场上又输同辈一截！还有女朋友怎么办？边上班边念托福GRE，影响到工作怎么办？大学成绩不够好，申请不到名校怎么办？我出国家里小强没人照顾怎么办？…

于是我跑去跟我爸妈说：「我分析了很多，决定还是不要出国好了。想深造有很多方法，好比在国内念MBA或是考国家技师，这些都比出国的投资报酬率高…」我自顾自地讲了一堆我的分析，结果我爸只回我四个字：「你害怕了？」

这让我想起港片里常见的搞笑桥段，常常是曾志伟扮演的角色：

「我要好好扁他一顿，你们别拦我啊！」回头一看，没人拦他。「喂！我是真的要开扁啦，你们千万别拦住我啊！」

到底是谁拦住了你？是别人，还是你自己呢？

这就是我称之为「自慰性分析」的原因，看似理性，其实根本是想找证据来安慰自己内心的恐惧。我不出国是担心爸妈花钱、担心女友寂寞、担心主管失望、担心小强饿肚子，原因都是为了「别人」，其实说穿了，只是「自己」害怕脱离安适区、害怕新的挑战会戳破我们完美的假象而已。

求学是如此，职场和爱情更是如此。要离开一个不爱的职位，要离开一个不对的人，都要面对强大的恐惧感。人类有项特异功能叫做「自我行为的合理化」，当恐惧感无法克服时，我们的大脑就开始进行合理化思考（其实是欺骗），看似理性，其实目的是让自己不看起来那么孬，明天可以继续过下去！

现在外面工作不好找，我先撑个一两年再说吧！他虽然花心，但每次也都会求我原谅，我再观察看看吧！

人生过得是吓死人的快！就像哈利波特电影一样，没演个几集，小孩竟然都变成大人了！何况有了「自我行为合理化」的帮助，时间会过的更「无感」，一些想做却没做的事，瞬间就再也不会回来了。一群白发老人去买重机皮裤，那一点都不酷，那是银行要你来贷款的广告。想骑车环岛吗？你不用把自己打扮成嬉皮，不需要哈雷，更不用大众银行，你需要的是朋友和请假单，文章看完就可以约一下了！

上周来上排程课的一位学员很传奇，她为了自己的理想，从幼教老师一路变成高科技的PM，大家问她是怎么办到的，她说了一句话在我脑中回荡到今天：

我当然会害怕呀！不过我只是不喜欢被恐惧拖住的感觉！

有另一家银行的广告词是这样的：「我们在找会怕的人，会怕，才知道勇敢的重要！」我常在文章或是谈话中，鼓励大家想到就要去做，不只一次有人告诉我：「Bryan，我可没你那种积极跟勇气！」看了我当年对出国留学的犹豫，你还会这样认为吗？只是我运气比较好，心中的小孬孬被我老爸一语戳破！我突然发现，问题不在于留学值不值得，问题在于我被什么东西给「拖住」了。

理性分析还是要做的，但你该分析的，是万一事情搞砸了，最坏的情况会是什么？如果真的发生，我能不能扛的住？这才是理性的风险分析，而不是情绪性的自我安慰。好比留学这件事，最坏最坏不过就是跟不上课业被当一屁股罢了，还能怎样？而且你不用把成绩单寄到家里是吧？换工作，最惨不过就是被裁掉，贾柏斯也被裁掉过，而且当年还上了头条！以上这些风险，讲实在也是可以事先避免的。但要是因为自己怕了，放弃留学的机会，放弃转职的机会，你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会不会是条更好的路！

我那时的女友，现在的老婆，当时就跟我说：「你还是出国吧，我可不想整个下半辈子听你碎碎念这件事！」

有句话说的好：「不想做，千万藉口不算多；真想做，一个理由已足够！」不管你正面临求学、求职、还是…嗯…求偶的挑战而左右为难，我教你一套判断的方法，首先分析最坏的情况，然后闭上眼睛问自己：

如果没有恐惧，我会选择那一个？